戴望舒后期诗歌主要表现什么
戴望舒是一位现代诗人,他在经历了不同的事情的时候会写出不同风格的诗来表达自己当时的想法。其实现实就是这样,每个青年都是天生的诗人,但无论是哪个诗人,其诗中都有自己独到的思想见解,然后慢慢形成自己的诗论。
戴望舒后期诗歌主要表现什么
后期主要是表现热爱祖国,痛恨侵略者,还有对未来的美好向往。
戴望舒前后期诗风变化的特点
戴望舒的创作分为三个阶段。早期创作多以抒发个人情情感为主,情调低沉而感伤,明显受到古典诗词的影响,也可以看到新月派诗风的回应。1928年发表的成名作《雨巷》,既是他前期创作中最富代表性的作品,同时也表现出浪漫式抒情与西方象征主义的融合。30年代戴望舒逐步形成了自己的风格,诗歌艺术日趋成热。主张在平淡生活中发掘诗情,表现一种幽深而又细微的感觉或情绪,是戴望舒诗学的核心内容,由此形成了“介于表现自已和隐藏自己之间”的独特审美标准。他善于运用象征的意象与曲折隐藏的手法,以简单的形式蕴含隐约情思,成熟期的作品大多具有生动的意象和深邃的意境。他抛弃了诗歌表面的韵律和格律,转而在情绪的抑扬顿挫中实现对诗歌音乐性的新追求。抗日战争爆发后,由于社会环境和个人遭际的变化,戴望舒的诗歌观念和创作实践发生了重大变化,表现出从现代主义向现实主义的皈依。
戴望舒后期诗歌作品列举
《狱中题壁》
如果我死在这里,
朋友啊,不要悲伤,
我会永远地生存在你们的心上。
你们之中的一个死了,
在日本占领地的牢里,
他怀着的深深仇恨,
你们应该永远地记忆。
当你们回来,从泥土掘起他伤损的肢体,
用你们胜利的欢呼,
把他的灵魂高高扬起。
然后把他的白骨放在山峰,
曝着太阳,沐着飘风,
在那暗黑潮湿的土牢,
这曾是他唯一的美梦。
这《狱中题壁》,是戴望舒的一首洋溢着家国情、同志爱的英雄主义名篇。作于一九四二年,这一年是他被囚禁于日本监狱之年,此诗当是他的狱中之作。在这首诗里,他写他在日本侵略者的屠刀面前,凛然不屈、宁折不挠、自愿赴死的坚定信念。作为一名文化界的抗日战士,他除了争取民族的独立和自由以外,别无所求;如果死在了牢里,他唯一的“美梦”就是让同志们将自己的白骨放置在高山之巅,让他的灵魂“曝着太阳,沐着飘风”,在祖国大地之上高高扬起。
戴望舒一直以其婉约一派独有的个人成就蜚声诗坛。《狱中题壁》的题旨及其内容同他在此之前的其它作品有显著不同,但它那情思蕴藉、言词清丽的风格却是一脉相承的。《狱中题壁》显示着诗人从长于讴歌个人的离合悲欢转向于放声讴歌大我,他的身边不再只是二三亲近的人。作为一首展示个人抱负的小诗,戴望舒力避抽象的宣示,而专注于婉转的叮咛,真挚的陈述,显得亲切而又诚恳,委婉而又坚定,在不动声色的平铺直叙之中扩展出强劲的张力。他的这一首诗是他从内容到形式走向完全成熟的里程碑。
《我用残损的手掌》
戴望舒的代表之作,曾经被广泛认为是他的前期作品《雨巷》。其实,就思想与艺术统—的角度而论,戴望舒由抒写“小我”而逐渐走向讴歌“大我”,是—个由低到高向前进歩的过程。从总体上看,他的后期作品较胜于他的前期作品,后期作品《我用残损的手掌》是为《雨巷》所不及的。
戴望舒原诗《我用残损的手掌》:
我用残损的手掌摸索这广大的土地:
这一角已变成灰烬,
那一角只是血和泥;
这一片湖该是我的家乡,
(春天,堤上繁花如锦障,嫩柳枝折断有奇异的芬芳,)
我触到荇藻和水的微凉;
这长白山的雪峰冷到彻骨,
这黄河的水夹泥沙在指间滑出;
江南的水田,你当年新生的禾草
是那么细,那么软……现在只有蓬蒿;
岭南的荔枝花寂寞地憔悴,
尽那边,我蘸着南海没有渔船的苦水……
无形的手掌掠过无限的江山,
手指沾了血和灰,手掌沾了阴暗,
只有那辽远的一角依然完整,
温暖,明朗,坚固而蓬勃生春。
在那上面,我用残损的手掌轻抚,
象恋人的柔发,婴孩手中乳。
我把全部的力量运在手掌,
贴在上面,寄与爱和一切希望,
因为只有那里是太阳,是春,
将驱逐阴暗,带来苏生,
因为只有那里我们不象牲口一样活,
蝼蚁一样死……那里,永恒的中国!
在这首写于一九四二年抗日高潮之中的诗篇里,诗人设想自己站在一张中国地图的面前,用被敌人折磨而成残损的手掌,抚摸中国大地残损的肌肤。他以儿子般虔敬的心,抚触到了往日那大雪纷飞的东北莽原、禾稼青青的江南水乡,嫩柳飘香的太湖长堤,花开遍野的岭南荔园,逐泥沙而东去的滔滔黄水。这些具有象征性的绝美意象在诗行中纷至沓来,以无可抗拒的诱感力惹动了作为一个中国人的深深的乡愁。而在同时,诗人心目中这些最美好的地方而今却正遭受着侵略者铁蹄的践踏:长白山的雪峰令人冷到彻骨,岭南的荔枝花已寂寞地憔悴,江南的水田长着蓬蒿没有了禾苗,南海除了那一汪苦水再也找不到渔船。好多地方都已经变成废墟,化作了血泪和灰烬。这又是怎样地让人揪心的悲惨画图!它能不激起你深切的伤国之痛,殷殷的舍身报国之思!
可是诗人的讴歌并未完全游走在充满感伤的悲剧情节里。随着他的笔锋一转,他“把全部的力量运在手掌,贴在上面,寄与爱和一切希望”,让注意的中心转向中国西北那一角蓬勃生春的滋长生命与希望之土,将它灿然呈现在读者面前,令人赞叹,令人向往。那是什么地方?那不就是集光明、正义与灿烂前景于一身的解放区吗!在那里,“只有那里是太阳,是春,将驱逐阴暗,带来苏生,因为只有那里我们不像牲口一样活,蝼蚁一样死……那里,永恒的中国!”一个专写“雨巷体”软性诗歌的诗人在大敌当前之际,竟能转而作如此涅盘之变,写出了如此感人肺腑的悲喜交集的乐章,是何等的令人钦仰!
这《我用残损的手掌》虽然主要是声讨日本侵略者的罪行,但却并没有多少直接的揭露,而更多的是采用了象征性的虚写。诗人避开了那些血淋淋的镜头,将重心放在了描摹祖国的山河面貌之上,这似乎更适合于他所选用的题材,也更适合于体现他婉约一派的个人风格,而并不妨碍这首诗能够达到一定的思想高度。诗人依仗他杰出的表现力,在意象化的抒写中,巧妙地将往昔与当下、此岸与彼岸交织在一起,相互烘托,形成对比,从而引人入胜,让人获得美的感染与爱的薰陶。这首诗所表露的爱国之情既沉重又炽烈,感人至深,发人奋起,不啻为戴望舒一生诗歌创作中爱国主义的巅峰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