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望是不是五言律诗
唐肃宗至德二年春,身陷囹圄的杜甫目睹长安城一片萧条凌乱,百感交集写下了这首感情充沛的一首诗:《春望》。我们现在对古诗的学习需要全方面了解,其中春望是不是五言律诗也是一个重要的考点。
春望是不是五言律诗
是。
春望
唐:杜甫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这是非常标准的一首五言律诗,平仄格律如下:
首句仄起不入韵式(仄起指第二个字,因第一字存在平仄变化,括号内可平可仄。)
(仄)仄平平仄,
平平仄仄平。
(平)平平仄仄,
(仄)仄仄平平。
(仄)仄平平仄,
平平仄仄平。
(平)平平仄仄,
(仄)仄仄平平。
这首诗压的是下平十二侵:深、心、金、簪,是双句压韵。诗中有不少多音字:在(上声十贿,去声十一队。)、深(下平十二侵,去声二十七沁。)、溅(下平一先,去声十七霰。)、三(下平十三覃,去声二十八勘。)、抵(上声四纸,上声八荠。)、更(下平八庚,去声二十四敬。)、不(下平十一尤,入声五物。)、胜(下平十蒸,去声二十五径。)。诗中的“国、白”在平水韵是入声字,而新韵是平声。
这首诗格律非常工整,前六句都运用了对仗,首联“国破”对“城春”、“山河”对“草木”,国家虽然衰落,但是山川与河流仍然存在,那些花草树木,一到春天就会非常繁华,说明在诗人的心目中,只要努力共同打击判军,大唐一定能恢复正常秩序。颌联的对仗工整,“花”与“鸟”,植物与动物,都拟人化了。国与家是一个整体,没有国的强盛繁荣,就没有家人的团圆幸福,有感大唐的政治动荡,诗人能不伤心落泪,这泪水之恨也包括家破逃亡。诗中以“花、鸟”比喻人的悲伤离别,比直接写人要高明很多。颈联的上句写国家的战乱连绵不断,下句写家人为了安全,各奔东西,音信全无,用“连三月”对“抵万金”,不但对仗工整,既写出了国家战乱连续的残酷,家人全无消息的悲剧,用万金比喻书信的珍贵难得。尾联“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更写出诗人为国愁白了头,以致于忧愁脱落,使头发稀疏不能插簪。
全诗平仄格律、对仗符合要求,而完全没有堆砌的痕迹,读来完整连贯,使诗歌艺术与规格达到完美的境界,这就是杜诗的建筑美。最值得称道的是诗人的家国情怀,继承了屈原的优良传统,这是杜甫最大的优点。
创作背景
此诗作于肃宗至德二载(757年)三月。先一年六月,安史叛军攻进长安,“大索三日,民间财资尽掠之”,又纵火焚城,繁华壮丽的京都变成废墟。先一年八月,杜甫将妻子安置在鄜州羌村,于北赴灵武途中被俘,押送到沦陷后的长安,至此已逾半载。时值暮春,触景伤怀,创作了这首历代传诵的五律。
译文
长安沦陷,国家破碎,只有山河依旧;春天来了,人烟稀少的长安城里草木茂密。
感于战败的时局,看到花开而潸然泪下,内心惆怅怨恨,听到鸟鸣而心惊胆战。
连绵的战火已经延续了一个春天,家书难得,一封抵得上万两黄金。
愁绪缠绕,搔头思考,白发越搔越短,简直要不能插簪了。
赏析
诗篇首联“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是写“春望”所见:国都沦陷,城池残破,杂草遍地,树木苍苍,昔日的唐都长安,昔日的繁华美景一荡无存。诗中一个“在”字,意味着只有搬不动的高山和移不动的江河还留在人间,其他都已残破或不复存在了;一个“深”字,令人满目凄凉,怵目惊心。司马光在《温公续诗话》中曾说:“‘山河在’,明无余物矣;‘草木深’,明无人矣。”“在”、“深”二字写出了当时战乱不息,杀戮不止的形势和安史叛军烧杀抢掠,所到之处,洗劫一空的野蛮行径。诗人在此明为写景,实为抒发忧国伤时之情。
眺望整个长安古城的残破,诗人忧国伤时,沉痛至极,于是又写下了“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这一名句。“感时”,指感伤时事。山河破碎,春季的长安城,花虽照样开放,但却不见昔日赏花的繁华场面,抚今追昔,忧心如焚,不觉怆然泪下。在这战祸离乱之时,连一声鸟叫也会感到心惊肉跳。恰如前人所云:“花鸟平时可娱之物,见之而泣,闻之而恐,则时可知矣。”(《诗人玉屑》卷六)诗人在此用“花溅泪”、“鸟惊心”,传神地描绘了当时的心境和神态,非常生动;准确地道出了感时伤别的真情实感,情真意切。
诗的前四句,虽着重是写景,但含蕴丰富。诗人触景生情,移情于物,字字句句皆饱含着诗人真挚动人的情感。诗的后四句转入了作者主观感情的抒发。“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两句,既是对“感时”、“恨别”的具体补充,也是诗人此时心境的真实表述。安史之乱以来,战火连续不断,诗人只身在外,长时期不能与家人团聚,当然非常渴望得知家中亲人的消息,此时的一封家信该是多么宝贵!“家书抵万金”道出了人们消息隔绝,久盼音讯不至时的那种迫切心情,读来倍觉真挚动人,也自然使人产生共鸣,乃成为千古传诵的名句。
尾联“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两句,是诗人用刻画形象的手法来表现自己的心情,意思是说:因为日夜忧愁,现在头发不但白了,而且时常脱落,因为忧愁越搔越短,短得几乎连簪子都带不住了。“白发”,由愁所至;“搔”是想要解愁的动作;“更短”,足见愁的程度。一个四十六岁的人便苍老到这种地步,可见诗人此时在为国家前途担忧,为家中亲人的安危担忧,真是忧心愁苦、焦虑万分。诗中这一形象的描写,使诗人那忧国忧民的高大形象和热爱国家、眷念家人的美好情操呈现在读者面前,进而使主题更加深化,形象也更加鲜明,增强了作品的艺术感染力。
诗章情景交融,沉着蕴藉,感情强烈且真挚自然。字句凝炼,内容丰富,韵律铿锵,气度非凡。诗篇以其深刻的思想内涵和高超的艺术水平而成为脍炙人口的佳品,千百年来,经久不衰。